阿里羅漢堂也入世了
來源/全天候科技
作者/黃昱
從阿里退休前的兩年,崇尚武俠的風清揚馬云徹底圓了大俠夢,不僅當主角拍攝功夫短片《功守道》,讓吳京、李連杰、甄子丹等大咖甘當綠葉,還先后創辦了達摩院、羅漢堂,志在“為全人類服務”。
然而時移世易,和湖畔大學類似,隨著馬云的離開,這些承載著“詩與遠方”的機構,也被分拆或調整,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10月8日,自湖畔大學、達摩院的變動之后,羅漢堂也被傳關閉。對此阿里巴巴予以否認,但坦言確實在進行組織調整。
始自今年3月的一場風暴席卷了整個阿里,在1+6+N的組織變陣之下,內部的震蕩久久未息,且漣漪擴散到了外圍。類似達摩院、羅漢堂這種本來超然于阿里業務的組織,也自然受到了波及。
與達摩院的掃地僧們要“還俗”一樣,阿里羅漢堂也要變得接地氣,更多與業務掛鉤,能夠帶來實際的效益。
一個理想狂飆的時代過去了。那不僅僅是因為馬云的離開。
01
拆分
達摩院、羅漢堂都是金庸小說中的武學機構。馬云把它們“搬到”阿里巴巴,前者研究科學技術,后者研究社會科學。羅漢堂甚至引入了7位諾貝爾經濟獎獲得者。
在這里,賺錢不是第一目的,研究本身才是最重要的;在這里,外語系畢業的馬云與一群世界頂級的科學家“圍爐夜話”。
不過現在,這些機構和這些人,都要做出改變了。
阿里相關負責人對華爾街見聞表示,隨著1+6+N組織變革持續推進,羅漢堂的組織關系、團隊構成、工作重點有所調整,數字經濟研究工作以及羅漢堂研究生態由羅漢數字經濟研究院繼續開展,羅漢堂品牌繼續存在。目前,新團隊、新工作的啟動正在加緊籌備和推進。
從羅漢堂變為羅漢數字經濟研究院,除了ESG戰略研究和運營等職能保留在阿里集團,羅漢數字經濟研究院將以非政府組織形式,獨立運營。
原羅漢堂總裁陳龍聲明稱,會繼續負責羅漢數字經濟研究院的工作,并強調“300年羅漢堂的夢想,并沒有改變。”
這看起來,更多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最后的堅持。并不能扭轉機構調整的現實。
不只是羅漢堂。今年5月,阿里有關人士向華爾街見聞確認,因業務調整,阿里達摩院自動駕駛實驗室團隊人員將轉入菜鳥和阿里的其他業務。
這群“掃地僧”們不再高居于達摩院,探索前沿技術,而是要更為務實把自己的技術研究應用到菜鳥等業務上,負責場景業務落地。為菜鳥的物流業務發展甚至是上市融資發揮更大的價值。
更早之前的2021年4月,號稱全球最難進的湖畔大學停止招生,同年5月改為湖畔創研中心。
羅漢堂、達摩院均成立于阿里巴巴最輝煌的時期。
阿里的前十年,馬云不允許公司內部成立研究院或研發部門。因為前十年對阿里來講,每天考慮的都是生死問題,“必須要好的產品,好的服務,有了盈利,才能往前走。”
在阿里18周歲時,有了超2萬名技術人才、超過5億的用戶,馬云開始更多思考詩和遠方,考慮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在2017年10月成立了達摩院。
達摩院解決促進生產力的科技、研發等問題,彼時螞蟻集團承諾將在三年內對達摩院投入 1000 億元。
螞蟻集團同樣承諾資助羅漢堂。與達摩院針對科技不同,8個月后成立的羅漢堂主攻社會科學,更多研究一些宏大的社會性話題,充當智庫角色,務虛成分居多。
有那么幾年,在阿里集團充沛的資金扶持,以及馬云本人的全力支持下,達摩院、羅漢堂這類相對務虛的機構揚名全國,產生了強大而深遠的品牌影響力,代表著阿里的公司形象和價值觀,甚至某種程度上成了理想化中國公司的象征。
02
務實
對于馬云而言,無論是達摩院還是羅漢堂、湖畔大學等,都是超越商業抱負的存在。
2017年10月的云棲大會上,他說,如果阿里巴巴所有的資源只是想賺錢、只是想利潤,那就是一家沒有出息的公司。
他希望,阿里能留給世界三樣可以傳承下去的東西:一是達摩院,把對人類技術的探討留下來。第二是湖畔大學,培養企業家和企業家精神,分享阿里對經濟的理解。三是,留下公益基金會。
然而一百年、三百年太久,不到三年江湖已經變天。
三年前,馬云在外灘金融論壇的一番言論,讓原本如火如荼的螞蟻集團分拆上市按下暫停鍵,隨后阿里從此進入了長達2年的整改。
三年后,阿里和螞蟻分別被182億元、71億元,平臺監管落下帷幕。
但中國互聯網江湖風云詭譎,格局早已生變,拼多多、抖音電商等競爭對手來勢洶洶。而除了電商,龐大的阿里帝國中,大部分新業務仍是虧損狀態。
今年3月,馬云回國主導了一拆六的變革,各業務集團可以獨立運營、獨立融資、獨立上市,這樣大的變革在阿里史無前例,但在各業務奔著分拆上市高歌猛進的同時,也意味著要自負盈虧了。
螞蟻集團也與阿里、馬云漸行漸遠。今年1月,螞蟻集團一紙公告,宣布馬云不再為螞蟻集團實控人,通過終止一致行動協議和轉讓股權,他在螞蟻集團的表決權由53.46%降為6.21%。
這也意味著,他們都不再有余力,去給達摩院、羅漢堂這類理想化的機構輸血。
中國企業資本聯盟副理事長柏文喜對華爾街見聞表示,這些機構,是阿里追求永續經營、企業家自身迭代發展的理想主義落地的重要支點。但為了更好地適應新的商業環境,這些機構可能確實要進行一些調整了。
像羅漢堂這些為了“社會影響力”而存在的研究機構,投入高,且難以變現,無可避免地呈現收縮趨勢。
一位資深電商行業人士認為,在阿里的鼎盛期,可以有余力、有資金設置一些出世、超然的非業務機構,研究更為宏大、前沿的有關全人類福祉的課題;然而當前,在全球經濟陷入低迷,國際局勢動蕩不穩,阿里電商優勢下滑,分拆業務更求務實的背景下,蔡崇信和吳泳銘作為接任者,也沒有更多空間追求飄渺的夢想了。
“無論是達摩院還是羅漢堂的組織調整,都給人一種阿里‘俠客精神’消失的感覺。”一位阿里員工向華爾街見聞感嘆,阿里早已不是原來那個阿里,要更加專注商業經營的本質,要追求效益和利潤了。
無論對阿里還是對互聯網行業,一個新的時代已經開啟。風清揚馬云和逍遙子張勇都已掛冠而去,留給蔡崇信和吳泳銘書寫的,將是另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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