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WorkFace

作者/LAOPAN

第一部分

緣起

對話的緣起

認識龐小偉——詩人、創業者、投資人、美好商業布道者

一月二十二日，農歷已巳年春節前，都還沒有放假，我來到杭州，和一位幾十年的老朋友敘舊，并在同一天晚上，我們安排了一場對話。這是希望之愛系列對話中的一場，這樣的對話，將在2025年貫穿一整年，我用對話推倒人心的圍墻，帶領大家去抵達美好靈魂的深處。

這位老友是一位商業思想的布道者（evangelist），走在于東來先生的身側，與他一起推動美好商業，從理念到實踐，普惠于中國的商業世界。無論你現在是否了解他，你的生活都將不可避免地被他改變，他和于東來先生掀起的中國商業超市零售行業的自我調改浪潮，已經改變了中國商業巨輪的航向——這個長期偏離航道的瞎眼巨人，開始回歸人類的普世價值了。他叫龐小偉，現在的身份是聯商網董事長，也是天使灣創投創始合伙人。

認識小偉是在二十多年前，我們年輕的創業時代，當初他是一家創業公司e都市創始人，我在若鄰網絡。那時候他的夢想是在互聯網上復刻一個世界，讓人具有千里眼順風耳，成為超人。（如今即將成為可見的事實）

和小偉有了交情后收到他送我的詩集，那是2004年。為了這次與他的對話，我將這本集子帶在了身上。詩集《語文》收錄著小偉從1995年研究生時代到2004年創業時代的寫給愛人的情詩。詩集里藏著小偉未曾改變的情結——“什么是身側美好事物的代表”——他一直在追尋著“美好”。

他的生命感一如既往地具體清晰。我們的對話，就從這本詩集開始了。

以下是對話的全文實錄，幾位好朋友參與聆聽深到感動，發心整理，并在小偉審校后，我們全文刊載出來，作為紀念。他們是Sandy孫麗麗、Betty岳、海蒂、吳璠四位伙伴接力整理，也感謝小偉的伙伴胡忠兄在繁忙的日程中承擔了一審和校對，并提供了文中的圖片資料。

全文26000多字，內容值得細細品讀。我在編輯的過程中常常被吸引停下來思量，由衷贊嘆，妙不可言。文中除注明是我的提問處，其他均為小偉的口述實錄。我對對話中我的部分做了大幅刪減，只保留了必要的部分做起承轉合之用，以便讀者可以沉浸在小偉的敘事中，不受干擾。

WorkFace創始人LAOPAN

2024年LAOPAN發起“希望之愛”系列對話

致力于讓美好的靈魂被深深地感知和看見

第二部分

我的經歷

小偉自述：我的經歷

學生時代——關心老百姓的生活

詩歌一直是我一個愛好。就像有的人喜歡跑步，有的人喜歡旅行一樣，它就是一種內心的洗滌，我們平常的世俗生活總有各種各樣的，對自己內心的沾染，或者是一種附著，通過寫詩歌，仿佛是心靈洗了個澡，寫完就好寧靜的感覺。

這本詩集是 95 年到 04 年，95 年我從上�；氐胶贾葑x研究生在杭州商學院，常去跑步，去文一路文二路，坐 315 路車回蕭山老家，在這詩集里邊有很多這方面的具體日常。詩集名字叫做語文，語文課本大家肯定知道，其實里面寫了很多情詩，文是我老婆的名字，語文就是說給她的話。

「我愿把這個集子送給街道、情懷、祖國的秋天、湖南、卡車、電影、齊秦和其他的事物，他們都曾是、正是和將是我們的生活，當然我無法在文字中物理地復寫下來。貼向完善世界的道路，不會像雙曲線一般平緩，但前進就是一種積累，我正和你們一樣努力著。」——龐小偉

其實每個人的內心，最終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每個人要去找一種解法或者一種答案。其實我自己的創業也是延續在這樣的東西。大學的時候我看過一本書是《山姆沃頓自傳》，覺得很震撼，這樣一種小小商業做買賣，看上去也沒什么技術含量，為什么能夠做這么大，關鍵是還能影響了很多美國人的生活，這給我留下非常深的印象。

聯商網

關心老百姓的生活

我研究生是讀商業，出來就開始做聯商網，其實也有這方面的影子，關心這些零售業商業，關心老百姓的生活，自己就去做了這樣一個創業。

E都市

讓人成為千里眼順風耳

當年做互聯網的門戶是非常辛苦，沒有什么商業模式。05年跟海濤一起做「E 都市」項目，那時候我們認識了。整個城市三維化把現實世界給它搬到互聯網上面， 去改善人們的生活，讓人成為超人，那種愿景就特別激勵人。手機給人很大的賦能，讓人成為順風耳千里眼，每個人都可以在凌駕在城市上空看這個城市去哪里就飛過去。

天使灣創投

務必讓世界更美好

10 年出售掉以后就開始做天使灣創投，那絕對是一個非常理想主義的實踐。它使命就是「創投，務必讓世界更美好」。在初創的生態系統中，在風險投資界，天使灣都是一個比較獨特的存在，它的精神追求，用資本的力量去驅動這個世界，（當初的slogan是）除非這個世界如你所愿。反過來的意思就是說，如果這個世界不如我所愿，我就改變他，我就死磕到底，就是有一份創業執拗。

遇見東來

不可思議

一直做到三年前，因為一個機緣同事把東來哥（胖東來董事長）請出來，跟聯商網辦一個活動，我聽了那次分享，三年前2021 年年底，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突破了我對商業的認知，對企業家的認知。

ALDI

這才是商業的真相

我的人生當中商業有兩次給我很重要的震撼，一個是 ALDI，我的英文名是，我的微信頭像LOGO 也是 ALDI  LOGO 的一部分。聯商就研究全球這些企業，發現這個企業的非常獨特的跟傳統的商業的理解完全截然不同的東西，你受 MBA 企業管理教育，有人說不是這樣干的，它全部給你倒過來的。

ALDI 這才是商業的真相，真正商業美好的地方。

我研究生的碩士論文就寫論品牌建設，然后 ALDI 徹底把這一盤給打掉。我今天其實是不信仰品牌，我信任自有品牌，例如胖東來的自有品牌，這個水、果汁…這些都是完全自有品牌。這件事情給我很大的沖擊，就是說商業的美，真正的美是什么，它不是廣告代言，絢爛的營銷企劃這些東西，我自己過去也研究品牌，（讀研時）做廣告公司就是做這些東西，企劃公司做的這些東西，那現在不信仰這個東西。

LAOPAN：你還翻譯了《大道至簡：零售巨頭 ALDI》那本書。 

《大道至簡：零售巨頭 ALDI》，是 ALDI 全球唯一的一本介紹他們公司的書。他們基本不接受媒體采訪。03/04 年的時候，我看全球的商業 500 強把所有零售業排出來，其他所有公司我都認識，就 ALDI 我不認識，就去研究發現他的跟大家不一樣，對我商業認知上有非常大的沖擊。

東來

不能用企業家來描述

另外一個就是東來哥。三年前碰到他我也跟大家一樣，就是媒體上有一些宣傳報道，我也沒去過許昌，也沒去過他的賣場，參加聯商網那場活動以后對我還是很震動很大。

為什么？因為我在天使灣創投，當時馬老師創辦湖畔，我是湖畔一期學員，中國幾乎所有頂級企業家都給我們上課分享交流提問都見過，但跟著東來哥去他賣場的感受，跟他交流以后，我覺得他超越了企業家這個范疇，或者說企業家已經不足定義他。

于東來這個人不能用企業家去描述，當然他本身確實也是一個企業家，他在做一個企業家的事。后來我把他請出來一起做了「聯商東來商業研究院」這件事情，他運營企業的一些事情遠不只是一個企業家范疇做的事情。

東來哥是一匹千里馬。所以我們進門的地方（聯商網前臺接待處）放了一匹馬 。因為我希望我的同事們上班下班的時候，想想如果我是東來哥，我會怎么辦？我怎么做編輯？怎么做財務，怎么做前臺，怎么做創始人？

LAOPAN：三年前認識東來哥的過程，小偉展現出超乎常人的識別力和行動力。識別力，意味著你能識別出就是他的高度；行動力，體現在你當下就決定要去跟他做些什么。這是真正的見賢思齊的態度。相比而言，人們更容易自以為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更不用說采取有意義的行動了。而你如何做到的？

你這個問題是蠻有意思的。很多時候兩個人碰在一起是有機緣的，我覺得幾個方面。

為什么是我？

“我在做投資的經歷中得到大量訓練”

我做風險投資給我了大量的訓練，遇到他前的十幾年我做風險投資，不斷見人，每天見創業者，這給我了最大的訓練，幾乎成了本能。

第一個這個人值不值得投資，他是不是個真正的有卓越潛質的企業家。

第二個就是這件事情值不值得投資，這件事情是不是夠讓這個世界更美好。他是小美好還是中美好還是大美的，一百萬五百萬一千萬給他會帶來最后轉化出來是給這個世界帶來一億美金的價值，還是十億美金的價值，百億美金的價值，千億美金的價值。

第三點是說這個人跟事是不是合一，這個人能不能把這事辦成，就是這個人為這件事情而來，這件事情就需要他這個天命之人。

“我在找人生的解法”

第二方面我的內心里不僅是找商業的解法，我也在找人生的解法，就是人這一輩子怎么過？創業這么辛苦到底是為什么？里邊會有長期思考，也會參加很多的課程買很多的書，儒釋道各種經典。參加一些課程。比方說我初中的時候就開始寫詩歌，真善美的東西長期在心里。從早期一些情情愛愛的東西過渡到一個更廣闊更開闊的世界當中去，關心越來越多人，關心人就意味著想帶給人解法。

“思考工作和生活怎么做到如一？”

第三方面，商業怎么做才能跟我自己內心的東西連通起來，就是我做的工作跟我自己個人之間怎么合一，不是分裂。很多人說工作只是賺錢，然后生活怎樣這樣，但工作跟生活能夠如一也是我在尋求的一種解法。

通過胖東來到今天的我，我覺得我在這件事情上面越過了山丘。

為什么是東來？

“如此被愛的一個人”

那天下午第一次見面做了一個交流，后面他就帶我去看了他的賣場。出乎我意料的就是所有的員工都會跟他打招呼，看到他都會問候的，員工都會沖上來跟他擁抱，而且那種打招呼跟他問候笑著，不是巴結誰，就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那種喜悅，愛這個人。

你想想看今天任何一個企業家走在自己的公司里邊都不會這樣子，老板跟員工之間的對立的，或者跟大老板拍個照是一種榮耀，但都不是員工跟東來哥之間的那種，是讓我非常驚訝。那時候賣場其實也不擁擠，三年前他差不多50個億，2023 年做到差不多107億，2024年170億。

“簡單樸實又坦誠”

第二點，他講的道理很簡單，很樸素，完全不復雜，他也沒念過書，他理解一個東西，他是直白的簡單的，他表達的時候也是樸素的，也是直白的，甚至是粗糙的。我說他是一塊璞玉，他不是一塊那種雕琢好的鉆石，但是他是上面有石皮，有泥巴，毛坯原生的一塊玉。有的時候就是太大白話，但他的大道理實際上就是解法，比方說你什么都可以不愛，但是不能不愛自己；你什么都可以失去，但是不能失去快樂。

這些話很簡單，當場就感覺到了不一樣。他分享的內容就很直率，討論一些問題的時候，沒有遮遮掩掩，非常的坦誠與真誠，沒有包裝自己或者那些話題，讓我就有的是覺得震驚的。所以我說驚為天人，我覺得我看到了一個在河南許昌，算是一個三四線城市，要是沒有這個人我一輩子也不會去的地方，竟然有這么一塊寶。

為什么是聯商網？

這個寶就是確切落在零售業，我們聯商網就是干零售業的，落在我這個行當中，它沒有落在化工業，也沒有落在紡織業。那次回來我就有這個念頭，是說這個人這是一塊寶，首先屬于這個行業，屬于整個商業，屬于整個企業界，應該屬于中國，整個中國社會，甚至全世界。這個信念我到今天為止堅信不疑。

當你看到一個好的東西的時候，那種辨識力之后，是絕對不能動搖。哪怕一萬個人跟我講，全世界的人跟我講，他不過是什么什么。那個信念是非常強烈非常清晰的，這是一個寶。

極度理性的判斷

當然我是一個做投資的，12 年來，辨識一個項目有 36 個維度，其中 20 個維度是事情，15 個維度是人跟團隊，還有 1 個維度是人事合一，都是極度理性的打分。對東來哥這件事不是個感性的判斷，是極度理性的，包括今天我在琢磨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我是極度理性的，今天這個判斷給到大家，你們去判斷看這個人是不是一個絕無僅有的人。

“我的空氣也要休息”

第一，這個人是悟道的。企業家悟道這件事情很難的，企業家當中悟道的人有幾個？悟道會更深一點，要體悟更深刻的東西，說的簡單一點，就是你能不能放下，對于一個企業家的考驗來說，就是你能不能放下錢，能不能放下名？那種企業家來放下錢是很難的，那整天跟錢打交道，上班，銷售，利潤，發員工工資，有的員工要加薪，有的員工要分期權，要融資，做企業的人在錢堆里打轉的人要把錢放下，這太難了。所以這個東來哥是放下錢，他過去做了很多的事情，驗證了這一點。

當然說他悟道是基于他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他為什么這樣做，他有很多的東西，包括今天在視頻上我們剪出來的一些東西，都是大白話，但你要是一個有覺知和覺察的人，你就知道他說的東西背后是什么。 

比方，他講我禮拜二門店要關門，我的員工要休息，我的商品要休息，我的賣場要休息，我的設備要休息，我的空氣要休息。當他說空氣都要休息的時候，一般的人很難體會到他這句話，后面意味著什么。

比方他講，叫理貨員，你要跟商品說話。你要對著蘋果汁說話一樣，說我今天心情不好了，我丈夫跟我吵架了，我怎么怎么樣了？他說商品也要需要你去撫慰你去呵護，要他把它灰塵擦擦干凈，這貨架也需要你去愛護。

當他用這些詞匯的時候，當一個人他對著一瓶果汁可以溝通，一個蘋果可以溝通，一個貨架可以溝通的時候，那不是凡人的理解。他一定是理解到萬物一體了，他看到背后就是有生命的，連空氣里邊都是有生命的，地板都是有生命的，就是覺知。

“行業天花板”

因為我自己在一直在探尋這些東西，我能感應到他背后能夠理解這些東西，所以我說這個人是做到了，做到就是王陽明知行合一，不僅是他寫下來，好像悟道，還把他的智慧用在他的行動當中，而且行出來這些東西給人世間帶來大功業。

那東來哥有這個知，那么他的行是什么？第一，他的賣場是全中國坪效最高的，員工薪水也是最高的，顧客也是最開心的，他是全中國這個行業絕對的天花板。胖東來幫扶永輝上海金山店、永輝北京店做調改，很多的消費者都通過各種渠道給到永輝說，能不能盡快調我家門口那家永輝。你想想，即便生活在魔都這樣大城市，一點吃的喝的都整不妥。

他不僅是悟道，還是做到，這是第二點。

“調改旋風”

第三點他還行道。什么叫行道，他把這套方法論還給其他人傳授。我跟他一起做「聯商東來商業研究院」之后，那有太多例子來說明這件事情，但他之前也一直是這樣子。河南的同行，信陽的、南陽的、洛陽的、湖北的…都是當地的翹楚。東來哥是真幫了，那他做了東來商業研究院之后，幫扶步步高，幫永輝，那都是我們親身經歷的事情，才有今天轟轟烈烈的整個零售業的調整，整個商業界的這種旋風。

“百萬分之一”

中國企業的企業家或者創業者，把所有創業者都算上去，悟道的人有幾個？就百分之幾，比方說 100 個創業者當中有一個人悟道，了不得了！那這 100 個悟道的人當中，同時能做到在自己這個業態當中，能夠做到 NO1 的，做到天花板的。 

做道的人當中還愿意無私的幫助大家的。如果說都是 1%的話，三個 1%那不是加，那是乘哦，那就百萬分之一。你就想中國有多少創業者，中國有多少企業家。然后你這已經是百萬分之一了，百萬個企業家當中只有一個人，這是一種數學上的推理吧。

 “他就是姚明”

你去實地看一看。中國有沒有像東來哥這種人，中國企業界這么大，甚至在全球，有沒有像于東來這種企業家？你找不出來。你找不出來那怎么辦？那既然你找不出來，那么他就是姚明，他的高度就那么高。你不能說因為它是許昌，許昌就不能出世界冠軍？三四線城市街角旮旯里邊就不能出？

沃爾瑪不是從很小的城市出來的嗎？那誰說偉大的人不能......

LAOPAN：英雄不問出處!

對！英雄不問出處.所以你不要去質疑說,好像牛逼的只有在北京跟上海。就是天大地大，我們要去相信一個老天爺的概率,就是中國這個幾十億人當中，可能你不知道那個人出在哪里，都有可能性，如同西藏找轉世靈童一樣，誰家的孩子都可能就是那個人。 

所以這一點，你說稀不稀缺，首先就是說我龐小偉何德何能發現一個稀世珍寶？那可能就是因為：第一我有認知，我有訓練，我心里有愿力。

這么好的一個寶貝，這么好的一個解法，那我覺得不是屬于我龐小偉一個人。對于這個行業，對于這個世界，我應該把這個寶貝給它挖出來。

讀到這里，喘口氣吧！

小偉分享了他的學生時代，創業時代（聯商網，E都市和天使灣），直到遇見東來。他人生的兩大震撼，一個ALDI一個東來。從此小偉走上布道者的道路，小偉回答了為什么是他，為什么是東來，他分享了東來的悟道-做到和行道，他也作出超理性判斷的依據。下面的部分小偉將分享他與東來一起開展的行動——東來的解法。/編者按

第三部分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東來給出了解法

LAOPAN：當你看到東來，你立的愿不是說我龐小偉怎么樣，而是說我要把這個寶貢獻給這個行業、貢獻給這個時代。

對，因為我一直做投資也是希望創造美好，讓世界更美好，我做聯商網也希望這個行業更美好。價值觀就如同一把雨傘永遠在自己的頭頂。這也是說可能我們業務做的不怎么樣，但是老天爺一直讓你存在的，因為你替老天爺做事情，替天行道，如果連我們這種公司都要滅，那誰還幫他呢？

所以當你想清楚了，你好不容易挖掘到一個東西，好東西我覺得應該出來，我個人無所謂。我代表世間人希望能夠來找解法，就像你說的，我突然看到一個好消息，我要把它傳遞出去。那就去跟他談，然后這么一種方式，后來我們就成立了“聯商東來商業研究院”，他是院里邊的首席導師，我是院長。迄今為止，也就他一個導師這里邊，然后有幾個工作人員，程相民做執行院長，然后現在有兩個。

LAOPAN：四個人？

對，當然聯商的同事實際上也是，也是積極參與傳播，實際上是離不開的。就是包括那個胡忠、吳日龍他們都一起在做事情，就是很大的團隊一起做事情。后面就有這些發生，那這個故事也非常非常多了。

只關心位移有沒有產生

我一開始跟東來說，我們是不是找個 100 人，結果他說太多了，那就少一點，要么兩三個人。我說這個班收兩三個，這咋弄。后來好說歹說，要不弄個十個，所以第一個班只有十個人，種子班 十個人。還有兩個人后面加進來了，就 12 人做了這個班。

當然過程當中他這些錢自己也都沒拿，所有的學費都給了聯商。然后他自己還掏了 200 萬給我們。他覺得做老師也得交錢。

一開始以為是教課，租個會議室，然后上個兩天課交付完了就行了，一年比方說上個四次課，結果他不是這樣子的，一開始在疫情就上不了課，他就在線上給我們講了五次課。講完以后，他就開始開著車，帶著高管團隊，開著好幾輛車浩浩蕩蕩的，就一家家企業跑。到一家家大企業去幫他們出方案、給他員工講話、給他們團隊講話，做調改。開著車到每家企業，在全國各地，安徽、浙江、廣東、云南、成都、青海、甘肅、遼寧、山東。這就變成一個咨詢，不是上課。

他只關心位移有沒有產生，反正什么方式方法沒關系。

LAOPAN：他目的就是讓你產生改變。

就是很深刻，甚至他帶著我們去哈拉湖玩去無人區。因為他的很多的方式方法當中也是說人需要輕松。創業做企業要輕松，要開心，不能累，不能艱苦奮斗！甚至不能努力！跟我們傳統的不一樣，比方說，他說生命在于釋放，而非修行。這個過程當中，其實我覺得對我這個組織者來說，我自己的收獲是最大的。

本來上個商業課程，結果就變成人生的一條路，那重新得換方向，重新去走上這條美好之路。

給行業的解法

LAOPAN：你們是怎么會想到那種直接去調改那些規模很大的企業的？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故事？就像永輝、步步高？在那段時間里大家都聚焦到這個事情上，發現調改方和被調改的對象之間，有巨大的規模上的不對稱，但是卻產生了非常好的效果。

災難來臨的時候

仗義出手為行業

這個過程當中，有幾個方面，一個行業遇到了困境，極大的困境，比方說像步步高，其實已經是在非常危險的地步。永輝體量是遠超步步高，但是永輝的危險是在一步步逼近。

步步高已經就在當下（已經在危險里了），永輝也就可能差一年或者是兩年。如果是沒有這個扭轉，就非常危險。那么東來哥跟這兩個人其實之前都認識，但后面因為發展模式跟背后的價值觀不一致，就分道揚鑣了，有很多就可能都十幾年沒見過面。

因為他們要發展，要做大做強，那東來哥要的是說，你的欲望不要高于你的能力，你要穩健，不要這么瘋狂的開店，不要這么一味的的開店擴張。這個過程當中，行業是非常危險。

總的來說，就是他也不希望。一方面把他覺得在這么個危險的當口，可能大家也容易去接受這樣一種改變。好的時候，那怎么可能改變，覺得自己很厲害（很風光無限的時候），他不會覺得那里邊有隱憂，當這種災難來臨的時候，他覺得要給行業一個解法。

講情義的東來哥

只為證明人間有情義

第二就是東來哥很講情義，他覺得這些朋友，這些過去認識的人今天遇到問題，他覺得一定要抽出去幫他。就是連嘉百樂這樣的企業，種子班企業，他也就也去幫助他，大概在那件事情上面，哥大概花了 5000 萬。給了 3000 萬的現金，然后有上百號員工去那里工作，自己包了一個全季酒店，吃住都自己解決，大概花了 1000 萬，大概去過了 200 個員工，每個人還給了 5 萬塊錢的海外旅行的獎勵，就是這 1000 萬，加起來花了 5000 萬去救了這個嘉百樂。

嘉百樂的股東是相當震撼的。東來哥其實在過程當中沒有提什么還錢，你不需要做的怎么好，他一直說你們做不好，你們就把店關了，真做不好就把企業關了，你們不要有任何負擔。他反倒擔心那個學員會有壓力，有內疚。就上了這個課，結果你這么來幫我受不了。那哥是意識到這一點，不要有任何包袱，我們這個錢是為行業花的，就是做了一個案例。

你看后面不是步步高、永輝，后來調改。全國大江南北現在都是自發的進行調改。

LAOPAN：三年有成。

愛的力量是最大的

大愛的人是最大的

很多東西的，因為力量太大了，愛的力量是最大的！，大愛的人是最大的，他遠遠比一個商業模式更...（超越所謂的商業模式）。

比方在調改的過程中，在調改了幾個月之后，有一次東來哥突然跟我說，他說要么再給 5000 萬？索性給他一個億？我說哥你肯定不能這樣，你這樣干我把東來商業研究院給關了，我受不了啦！我本來想讓他出來講講課就了事了，結果他開始出 5000 萬。

LAOPAN：因為這個人真的是這樣干的！

在我介入之前，他就這么說他就會這么干。在我介入之前是在前面的，東北有家企業，他覺得這個企業家還是一個性情中人，做崩盤了，就說要借錢。他就給了人家 5000 萬。他后來過去發現那個窟窿根本填不了。他走的時候又給了人家 5000 萬。為什么最后還給 5000 萬?他僅僅是為了證明人間有情義，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商業的王道

LAOPAN：小偉在母校的一場演講中，提出商業的王道，他要用現在所做的所有的事情，支持王道的商業，也就是推動東來的美好商業的思想的傳播。

東來在中國整個商業的面前，擺上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價值觀。小偉和東來在這個時代里，想要支持的商業，應該富有什么樣的精神？他們通過這些行動，想讓這些人內心里面，長出什么樣的一種情感？

做大做強是舊心態

出于對過去的恐懼

其實也不復雜，所有的企業家，所有的人，他活在一種趨勢中。 比方說我們的改革開放過去很窮。我印象很深刻，就是說家里門前有幾行甘蔗，我有一個姐姐，有一個哥哥。我們三個人是分開的，一共長了幾只甘蔗，這幾只是給誰的，那幾只給誰的，剩下幾只還要留種，埋在地下，第二年再挖出來種。

就是物質極度匱乏，所以改革開放以后，中國人因為突然可以拿自己的本事去刨食了，可以讓自己吃得飽，整個 GDP 就是上來，然后整個國家就是高速的發展，想要變得富有，因為太窮了，所以想變得富有。整個國家都是強調 GDP， 整個人也是強調增長、賺錢賺錢賺更多的錢。

這個過程當中，就是一種對過去的恐懼。所以國家就是發展到今天為止，所有的企業家，包括我們這一代人受到的訓練跟所有的傳播，都是說要做大做強，不然危險。大家就會說不管白貓黑貓，逮住老鼠的都是好貓。所以不用價值觀，只要是有錢就好，所以才會在奶粉里邊加三聚氰胺，有老人倒了都不敢扶，因為大家只有這個錢這件事情。

所有的商學院，像長江、中歐。大家去學不就是想把企業做大嘛！各種方法論，怎么競爭，怎么定位，就是要把企業做大做強。那做大做強這件事情對不對？在過去，因為 40 年來就做大做強，肯定是對的（主流價值觀）。我們每個創業的都想把企業做大，我過去也要做大做強，永輝也一樣，步步高也一樣。人是活在一個趨勢中，這個趨勢就是一個做大做強的趨勢。

但實際上做大做強這件事情，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變得不可行了。每一家公司，每一個創業者上來都是想上市，覺得上市成功我才喜悅，我上市不成功就是繼續折騰。我覺得我沒上市，我就是人生失敗者。那就意味著是說未來上市，為了規模，為了利潤，第二曲線、藍海戰略我都可以做。

LAOPAN：還有很多人他是把這個估值作為自己身價的一個指標。

對，但你看在這個大自然的生態系統當中，有獅子老虎小狗小貓也有螞蟻，這不是都活得很開心嗎？不一定說都要去上市，所以如果都去上市，那么就像讓所有的孩子都去考北大清華�？疾簧媳贝笄迦A的你就繼續考，一年一年考到死為止，否則你就是失敗者。

因為中國有多少家 IPO 的公司？極其有限。那如果都這樣干，那不是你讓所有孩子都去上北大清華，這肯定是痛苦的，一千個人當中一萬人當中一個人是開心的，上了。9999 個人是一輩子的人生是否定的。就如同登珠峰，小狗，小貓你讓他登珠峰要凍死，大象獅子可能上去，螞蟻更不要說，但是大自然其實是都是平等的。做最好的螞蟻，做最好的狗啊貓啊，玫瑰花，月季花，各位每個人都是在精進自己。你沒必要，好像獅子長這么高，我螞蟻也要長這么高，我長不高就要嫁接。嫁接腿，腿不夠我再嫁接鋼筋混凝土。我心臟不夠大，我再外置心臟，武裝到讓螞蟻像大象一樣大。風險太大了，你就崩盤了！在做的一遍一遍的手術中，你肯定是崩盤了，你肯定是死掉了。

所以很多企業在過程當中，本來就是做果汁做的好好的，因為上不了市，市場太小了，去上礦泉水。礦泉水還不行那上方便面，方便面還不行開洗腳店，洗腳店也不行，我再上比特幣。

對，那我要我上市，就像上北大才能成功一樣。不是說我做面條做得好，我就可以了。但實際上商業應該怎么做？我做果汁好，我就做一個最好的果汁，管它是 100 萬銷售還是 200 萬銷售還是 20 億銷售，果汁行當有多大，我就盡全力去做最好的。

我不需要去貪戀人家做礦泉水的，人家開希爾頓的。每個人就做好自己。我不羨慕你，你也不用羨慕我，就做好自己的事情，那就是守住自己，根據自己的基因，根據自己的能力。

那這個過程當中背后實際上是你要關心的是什么。如果你關心錢，關心規模，關心名譽，關心這些東西，那當然要奮斗，要往上走。但是如果你關心的是快樂開心，那你不需要往上走。你嫁接，你做個外置心臟，然后加上骨骼系統……（其實）你不開心，你痛苦！

企業只是一種形態。

LAOPAN：它非常徹底的對股東利益最大化，那種單邊利益最大化的一個收入。

把人當人的東來

價值的重新估定

對，西方經濟學當中就是它是講的理性。理性的解釋就是把它翻譯出來，就變成了股東價值最大化。但是股東價值的最大化這件事情，如果再翻譯一下，就等同于股東賺錢最多。但是如果真正的股東價值最大，東來哥也是股東，他心里衡量的股東價值是什么？（他對價值的認定和一般人不一樣），他不是錢，他是要幸福開心快樂，（員工的福祉），對社會的開心快樂。

LAOPAN：東來的公司，內部有 8000 人，外部有 7000 多人，這總共加起來 1 萬 5000 人的生態。他關心的是這些人的工資水準，工作時長和休假的時間，關心的是具體的這個。

胖東來他們會很細，員工的那種關心，對普通人的關心非常細。那你想想看，突然有個人在家庭，孩子，婚姻，居家，健康，理財方方面面，都在把你往一個現代人，往具有先進思想文化理念的現代人方向帶。

所以它是一座學校，那里邊有那么多員工，七八千員工。這七八千員工，其中很多人來自于河南，可能是農村的打工妹。把這些人不是當作螺絲釘，不是大工廠里里邊的一個寢室住多少打工人那種。他是把人當做人，他讓人成為具有先進思想理念的現代人，這個什么意思？

先進的思想理念就是胖東來研究全世界 5000 年人類最先進的思想理念是什么。他希望把所有東西都去比較，都去實證看哪些東西先進、文明的。矮個里邊的高個，高個里邊的姚明，看最先進的東西是什么，然后把這些東西來教導他的員工，引導他的員工成為一個現代人。成為一個現代的有自由的精神，有健康的人格。

他希望一個人有自由的精神、獨立的人格、熱愛的事業、專業的能力、創造的成就、回歸自然的休閑、健康的心聲、安穩和平和的睡眠，彼此懂得的靈魂伴侶、能感染并點燃他人的希望。。。有非常多，一個人是獨立的、自由的、自尊的、自愛的、個性的，要能夠知道人生意義。

要了解普世價值觀，要有堅定科學的信仰，要去傳播這個文化，你的思維上有人性的思維，要有陽光的思維，你的品格當中要公平真誠尊重陽光，好具體。

他會為這些事情讓大家去學習。包括去幫扶永輝、幫助嘉百樂，胖東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創造了這樣的案例，讓大家去幫助別人。

LAOPAN：通過幫助通過給予來學習。他是投資在他自己的這些員工的生命里面，讓他們得以深深的成長�？梢宰鲆患�參與到這個社會當中偉大的事。

當你有職業尊嚴，你去幫助人家，你去愛人家的時候是最高級的巔峰級的體驗，生命的體驗，知道生命的方向是什么，人生的方向是什么。你知道自己的快樂，人要追求快樂，最巔峰的快樂是什么，最巔峰的喜悅是什么，最巔峰的幸福是什么？最巔峰的美好是什么？

LAOPAN：如何理解給員工漲工資的必要性？

對這件事情，我覺得從哥的理念來講，他如果要去幫助一個企業家，他首先幫助的是方向跟目標是什么？就是希望這個企業家幸福開心，輕松自在快樂。那么你怎么才能得到這些真快樂、真幸福、真美好？

你放下，你放下錢把錢分出去，要會分錢。然后你不能誘惑你的員工加班，我給你高薪水給你加班，利用了員工因為不成熟的貪欲：想多賺錢，我就加班，我就放棄休息了。

讀到這里，喘口氣吧！

小偉分享了東來的解法，對行業的責任，對情義的珍重，對員工的關愛。東來持怎樣的態度，又是如何做的。什么是東來所踐行的商業之王道？他又如何帶領人走出文明之路？/編者按

第四部分

新的商業文明

laopan@WorkFace: 你什么時候意識到他的決策會帶來這么大的動作，這么大的影響？短短三年，你們帶來了摧枯拉朽的影響力。

沒有道理不接受

人世間的真東西

實際上有邏輯，比方說，悟道做到行道這樣的數學公式，這樣乘出來是百萬分之一，然后就認為它是一個寶。你想他是個寶，端給任何一個人。端給你，你要不要，所以不需要去懷疑：胖東來會不會明年就不行了，胖東來像流行明星一樣，像過去流行的企業家一樣，過三年就沒了，時髦一段時間突然之間消失了。

你要看流行背后所賦予的那個東西是什么？這個東西是真善美的東西，它的內核是真善美的東西，怎么可能三年之后就消了呢？今天人性當中開始擁抱真善美，然后三年以后我不要真善美，我要丑陋，我要邪惡。所以這樣的東西，你怎么可能說沒有信心，所以人家說胖東來學不學得會，胖東來應不應該學，怎么就學不會呢？你說難道壓榨員工工資就能成為萬世基業？你說在北京對顧客坑蒙拐騙，你就能夠成為百年企業？你對顧客好，真誠善良，你就活不下去？我們不能按照一個武斷的東西去判斷，我們要按照一個邏輯去判斷，就什么東西是人世間真的東西。所以如果你這樣去想，東來哥，他自己又沒有欲望，說我要你的錢。他免費教給大家，所以可想而知未來，會越來越多的企業家會接受，沒有道理不接受。

LAOPAN：不存在不接受的理由。

你對自己好、對員工好、對顧客好、對供應商好、對社會好、對政府也好，納稅，消防，安安全全，政府不要這樣的企業？要坑蒙拐騙的企業？網上可能也在噴，任何事情，有的時候想想，人的認知，沒辦法，這社會也就是這樣多樣性，這也沒辦法，但我相信中國肯定是有向好的方面的，這個好的東西一般你接觸了之后，你退不回去。

未來的胖東來（我把這句話放在這邊）。過去我們中國商業學西方的東西，無論公司法也好，還是《哈佛商業評論》里邊的各種企業理論也好，各種管理工具手段也好，西方的商業文明，中國就是接受。過去 40 年的主流：我們是個學習者。

但我在胖東來身上看到一種新的解法，這種解法是原生于中國的一種新的商業文明，這種商業文明，未來會走向全球。

LAOPAN：原生的。

這就是中國人的原生出來的一種新的商業文明。這樣一種解法，就是中國會是一個很浩蕩的文明，會形成一種浩浩蕩蕩，反哺給全球的，反向國際化的一個過程。

文明出海

反向國際化

LAOPAN：會有一個反向國際化的方向，之前是被國際化。

是，出海嘛，現在我們商品不是在出海？那實際上，商業文明也要出海。核心是你去判斷這種商業文明跟過去世界上的商業文明比，哪種更先進。今天我所看到的國外這些好的商業文明，特斯拉、蘋果、宜家的 、costco 的。今天你去看上海 costco 的賣場跟胖東來的賣場，那種是絕對理性的商業化的，沒有情感的、冷的氛圍，他沒有情感在里面，就是很高效，但是如果兩個賣場放在一起，胖東來不會輸，肯定不會輸。因為你去光顧胖東來那個賣場，它不僅僅是商品價值、服務價值，還有場域價值。在 costco 里邊是沒有場域價值的，都是買了就走。

那個地方（胖東來）是場域價值，這些文化，尤其是人的狀態。當你發現賣場里邊的員工他不是普通人，假設如果是賣場里邊的全是天使般的人在服務，那這個賣場交付的就不是貨本身。

道的體驗

胖東來是一所學校

LAOPAN：在交付一場道的體驗。

就是道的這個體驗，不是說他要傳給你，他是自己活成那個樣子給你看，生命狀態，活生生的就是那樣，那個是非常非常震撼的，就是從生命的狀態來講，胖東來的一個普通員工的生命的理解和那種幸福程度遠遠超過大部分中國人，大部分中國企業家。這是就是胖東來追求的東西，他把人要帶到那個 level 上，就在 Y 軸上面，它不是在 X 軸上面做疊加利潤的最大化。

所以胖東來是一座學校，不是一個企業，這是非常清晰的，它的內部定義了，當然這種學校里邊誰是學生？就是七八千員工，當七八千員工覺得要休息的時候，門店關掉。這他犧牲這些東西也要成就這個東西，所以他竭盡他一生所能，看人能夠帶到什么程度。這就是成就人，人是多偉大的，不是把人當工具，我招來 5000 塊錢，你干 5000 塊錢的活，干完走人。他管你每周幾次休息，你一輩子一次休息都沒有也行，你只要把工作干好，給我加班加到頂天，我利潤最大化，這是真正的商業嗎？對人是缺失的！

當然像Trade Joe‘s、星巴克、宜家這些偉大的商業還是 ok，比一般的要好得多！資本主義決定了它是以利潤、規模作為考核的。東來哥不上市，他拒絕上市，因為上市就會被資本市場利潤最大化，那他不希望通往那條路，因為那條路其實是他自己的，他說我自己也要開心快樂。我上市以后我就被綁架了，我被榮耀被名譽被各種東西給綁住了。我要的是開心，我要的是自由，我不要那么多束縛。

讀到這里，喘口氣吧！

小偉說：“這就是中國人的原生出來的一種新的商業文明。這樣一種解法，就是中國會是一個很浩蕩的文明，會形成一種浩浩蕩蕩，反哺給全球的，反向國際化的一個過程�！蔽覀兿嘈艝|來和小偉將一起為世界作出文明貢獻。/編者按

第五部分

內心的喜悅高于一切

三個與東來相處的片段

LAOPAN：分享三個和東來相處的過程當中，自己有全然的刷新的 moment，他說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內心的喜歡

做自己喜歡的事

比方說“內心的喜歡高于一切，自己一定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他帶我們去哈拉湖。那天早上十點鐘我們四個人在車上。從早上十點鐘開始開，那無人區就沒有道路了，看上去好像是草原，但是都是坑坑洼洼的，戈壁灘上一樣，還有河床，還有都是水流沖出來的。東來哥早上十點鐘開車，開到晚上九點，中間沒有吃中飯也沒有吃晚飯，就他一個人一直開車。中間只在過哈拉湖一條河的時候，讓我們三個每個人開了五分鐘，體驗了一下涉水。他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永遠不累。

但他開高速馬上困。他就是玩，他開那個車跟坑坑洼洼的玩游戲，匪夷所思，他年紀比我大，他 68 年。有一段在河床里邊開，開到不可開了，得倒出來，他叫后面的人停在那里，我們繼續開進去大概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再退出來。

我缺氧高反，但他折騰，精力充沛！當你做真正喜歡做的事情的時候，你看有多大的能量。在那個無人區里面，就看那看我跟老賈兩個人雙方抓著把手，車子顛得腦袋蹦蹦撞到頂棚，一天下來人都散架了。你看那他就喜歡干這個事。

所以他為什么這么崇尚，說內心的喜歡高于一切。

LAOPAN：是體會到那種狂喜。

那種福流（Flow），那種真正沉浸在里邊，時間都消失了。

LAOPAN：他也想把這個分享給大家，邀請大家去體會自己的那種高峰體驗，在里面去完成自己的創造。

赤誠的愛

龐小偉：另外一個就是剛才剛剛提到第一次見他，到賣場的時候，我沒想到一個企業家被這么多人熱愛，那么被員工熱愛。那種赤誠的愛，就如同看到一個寶的時候，自然流露出來。

賦予平凡之事以意義

然后還有個 moment，就是前段時間他問我：杭州最美的地方在哪里？是靈隱寺嗎？他跟我說杭州最美的地方不是靈隱寺，然后分享了對我們的期待。

他會賦予一個東西一個意義，平凡之事的意義。就每個人都在干這個事情，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他講這個事情馬上就得就把你拉到一個正道上面。

不懂做東西

他經常說一句話，他說中國人不懂做東西。做這個東西也不懂、做那個東西也不懂，然后他告訴你做懂的東西該怎么樣做。有一次坐一起吃早飯。他說，中國人不懂做沙發，他說一個好的沙發怎么做，你想著一把沙發，你要用 20 年，那這沙發的支撐彈簧或者里邊的海綿、布套應該是怎么做？大部分人做沙發，比方五年保質期，他恨不得你五年剛過那第一天彈簧就斷了，就可以到我這里來買第二個，第三個，你能消費我就能賺錢。

東來哥不是這樣，而是放下這些東西，按照一個好沙發的標準去做，你先不要去管錢，做這個果汁，按照一個好果汁的標準去做，先不要去管這個錢的事，你按照那個第一性去做，先把這個東西本身先做好，放下利益，回到事物本身，這才叫真懂做東西。

我經常吐槽說那個白板筆就我寫寫就沒了，你忘記蓋上那個蓋子，明天就寫不出了，中國科技這么發達，難道說這個問題解決不了？我就不相信了。就是為了讓你買，明天寫不出，那就繼續買。那你本著這樣的去做，你怎么可能做一支好的馬克筆呢？

LAOPAN：東來的這句話用在人上面也是非常好，活了這么長時間，其實也不太會做人。

你說的太對了，他說做人要一個人格，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人格，就會陷入到無數的糾纏和困頓當中。

第六部分

美好之路

LAOPAN：小偉，你已經和東來同行在商業的王道這條路上三年多。他帶著你一起探索并實踐這條道路——美好之路，有一本書是關于那個胖東來的，也是聯商網做的《美好之路》。

這三年你們做了許多，許多讓整個商業世界震驚的事情，你們親歷其中感受更加強。那么我們向未來看三年，你現在肯定有了體感，有了更多的資源可以供你判斷了，未來三年，可能會發生什么、會有什么樣的圖景，會有什么樣的一種讓人值得期待的現象會呈現出，多大規模，在多大尺度上面呈現。

從小偉和東來相遇，自2021 年開始到今天，整個胖東來營收是 50 個億，后來是 70 億，然后來是到 107 個億，現在到 170 個億。大家能看到這個變化，有了三倍多的成長，這是親眼見證的一個過程，就是小偉認識東來開始到現在，這個公司它溢出了巨大的價值給整個零售業。

我們先說整個零售業，它通過調改跟他的體量規模極其不相稱的，那些巨無霸企業，于是他的信念系統、價值觀都傳導給中國的零售業�？聪蛭磥恚�當價值向整個中國企業界商業界溢出，會有什么樣的前景？

中國人會生活地更幸福一點——一盤貨被換掉了

在商超的視野里面，我看到的幾個方面，一個是零售行業或者商超行業會推進這項變革。最關鍵的一點其實是中國人的一盤貨會被換掉。今天商場行業里邊的這些貨會被換掉，會迭代掉，就無論是零食、糧油、飲料這些入口的東西、FMCG 快消品，會重新翻一遍貨，那這盤貨會更加的有品質，更加的安全、健康，價格也合理。中國人會生活得更幸福一點。

傳遞幸福的生命狀態

讓更多人開心快樂

龐小偉：第二個，我覺得可能會通過美好商品把幸福的生命狀態慢慢的傳遞給中國人。我在想胖東來這樣的東西，比如幸福生命狀態的文化，可能會有助于提升中國人的幸福度，在他想結婚的時候，或者是換份工作，或者換個城市生活的時候，在里邊能不能找到一些指引，最終是希望讓更多的人開心快樂！

企業家會覺醒

走向商業的王道

第三個就是我覺得作為做企業的角度來講，就是更多的企業家會覺醒，就會走向小而美、中而美，走向專注，走向品質，放棄追求規模，不再追求上市。從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你死我活的競爭霸道，果斷走向商業的王道。

什么叫王道？王這個詞在原始社會就是一個部落的首領。一個企業家就是一個王，他帶著這家公司，這個部落走向繁衍，走向生命的美好，遷移到水草肥美之地，安居樂業，繁衍生息。而不是不停的征戰討伐，去把另外一個個部落殺掉，這就是霸道。

我做一個馬克筆，我就做好了馬克筆，我做果汁我就做好這個果汁，我在做這件事情上面找到人生的價值跟意義。老來的時候躺在床上要掛的時候，我心安理得，我非常的開心，幸福。人生一輩子我做了非常好的果汁，哪怕是我只做了蘋果汁做不出番茄汁料，有的人做了番茄汁料也很好，也非常好。不會去這樣比較：他上市了就上天堂了，我只做了一家店我沒上市，我就下地獄，我就是不成功。一家店，兩三個座位，也是百年老店。

認知升維

從讓人去做什么到做人本身

這就是中國企業未來會做這樣的認知上的升維，就是從“讓人去什么”的做法，回歸到“做人本身”來做這件事情。做企業只是一個通往你美好幸福美好生命狀態的一條路。有的人通過做老師，教授，有的人通過做企業，有的人通過做政治家，有的人通過做旅行家，有的人通過溜冰，滑雪 ，anyway 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一個人通往幸福的路徑。

商業歸正

全過程品質

 LAOPAN：我看見了商業生態在歸正，我們可能已經失控很多年，失去典范很多年，小偉你和東來現在正在做的這個事情，你也在邀請大家跟你一起共同去做這個事情，為中國的商業生態，大大小小的不同的企業主和他的員工找到了一條道路。

這條道路，從零售業開始，從商超，零售開始，先從搞定自己的這盤貨開始，去服務于周圍的這些生命，讓自己活得有尊嚴，然后也讓客戶有安全感，有品質。然后再把這個溢出到中國的企業界，開始意識到過往那種追求做大做強的方式已經碰壁了。

其實已經是碰壁了。要是不做大做強，我們就不知道怎么去做了，我們還不太適應應做小這個事。比如聯商網和天使灣，我們現在四天工作制，周五不上班。一開始同事們突然不適應，有點失落，周一到周五周邊的朋友都在上班，你干什么，還沒找到新的感覺。

通過超市，比方說胖東來自有品牌果汁，它背后會影響工廠，影響中國的制造業。比方說，現在歐盟前段時間剛剛出來一個政策，就是每周工作 40 小時以上的企業的產品是不允許進入歐盟，給了三年過渡時間。胖東來的自有品牌，現在就在這樣對供應商在推進了。如果你達不到，我不跟你合作，比如你員工低于多少薪水，你要加員工薪水，你沒加，你不要跟我合作，接下去永輝也會這樣做。這個影響就太大了，通過零售會拉動中國的制造業，中國的工廠，中國的食品工業。

LAOPAN：是非常務實的共同進化之旅，這里面沒有太多說教。它很具體，落到具體的產品上面，要大家一起把產品做出來。它是個實踐，它不是一個說教，因為你最終產品不出來，道理講的好聽也沒用。

中國人的三碗飯

超市/馬路/菜市場

比方說東哥總裁班里邊有好多食品、餐飲企業，我們也在試圖不僅是品質零售，還有品質餐飲，美好餐飲也能夠進入到馬路邊的餐飲店。

中國人三碗飯，一碗就是超市里邊買的，一碗就是馬路邊吃的，還有一碗飯是菜市場里買然后自己回家去做的。這三碗飯，超市里邊這碗飯，東來在調了，接下去如果把馬路邊這碗飯做好。馬路邊的餐廳就是各種大大小小的，蒼蠅館子，還有排檔，老鄉雞這種連鎖快餐到大的酒樓。如果這里邊的食材是健康的，品質更有保障，后場的生產更衛生，前端的服務更好，更衛生。那就太好了！

這件事情我是希望今年通過總裁班的一些企業號召他們團結起來，為行業做一些示范標準，然后帶著行業向前走。

美好商業的召喚

一城一個胖東來

LAOPAN：小偉你跟東來的一起同行所做的這個總裁班，其實是一種召喚，是一種承擔起行業責任的一種召喚。

我是希望聯商網來推動美好商業的方向。我在思考，中國有 333 個地級市，我也是希望每個地方有一家企業，不一定是超市，可能是餐飲行業的胖東來，可能是洗腳店的胖東來，可以是任何一個行業，引導這家企業走胖東來范式，有胖東來的精神。老板自己活得開心，也有分錢給員工，不用整天加班，薪水也給得有尊嚴、福利休假也不錯，狀態是幸福的。希望每個地方都有，333 個地級市。

今年可以到 20%左右，總裁班有 100 家企業，種子班有十幾家企業，加起來有 100 多家企業，可能覆蓋 20%左右地級市。剩下的我們就一年一年做，每個地級市都有一家愿意學胖東來，那我們就幫他，我們愿意投資，不是說投資錢，是我們陪伴他，深度陪伴他。這個事情有時候錢還不太管用，一定是老板的思想轉變，然后經營的方式有改變。

其實是，只要你底層的價值觀是真善美，其實不是說有個胖東來，胖東來只是個代名詞。

LAOPAN：用胖東來作為一種價值信念和一種行為方式的，就是一個代名詞，或者說 333 個地級市的 333 個美好的企業，在那個地方落地生根，能活下來，能夠綻放光芒，還能影響周邊的企業。成為那個城市的胖東來，大家都很擁護。

你看胖東來的員工在許昌的女員工，娶媳婦就要胖東來女員工，胖東來男員工，那是最好的女婿。大家會說，哥，你把我們的孩子帶得太好了。

在許昌你喝一個茅臺酒，拆開包裝，首先看上面有沒有胖東來的章，如果沒有胖東來的章，大家就懷疑，老丈人不開心，沒誠意，一定要有胖東來的章。都到了這個程度了，信用。送禮，你要是不敲胖東來的章就代表到底是哪里來的？這就是一份信任。

所以如果每個城市都有一個這樣的胖東來。這就是一個 vision（愿景），共同的 vision。

為什么東來能做到？

核心在東來哥

LAOPAN：大家在胖東來的店里看到的，不僅僅是商品價值，不僅僅是某種商品，不僅僅是你的需要被滿足，還有場域的價值，東來哥他做到了，為整個 8000 個人完成了一個調頻，讓大家去到同一個方向上。這個“做到”，他從創立開始到做這件事情，他經歷什么，他是如何做到這么大規模的。

東來的生態包括員工 8000 人，關聯企業的員工 7000 人，他管了1 萬 5000 人。這一點，他用了一個什么樣的方式，使得這上萬規模的人能夠在人心上對齊，行動上產生出巨大的影響呢？

我覺得最核心一點是東來哥，他學習的是人類積累的先進文化理念，他自己本身學習，還驅動他的團隊去學習，總結出來，去貫徹，然后是長期的做到，他自己做到。比方說他希望人是開心快樂，所以他自己花大量的時間精力去玩，帶著大家去玩。他要求他的員工出去玩，比方說你一年必須要休假，你必須要出河南省去玩。你要是打電話（給休假的人）就要罰錢，打一次電話 5000 元，也不允許下面的人給出去的人打電話。他為了做到這個，就設置人員備份。每個崗位都有備份的 。這個是非常了不起，否則的話我沒備份，我就被鎖死了，那他為什么要做這個備份，因為他要自由。他要讓他的員工也能夠自由。自由是老天爺賦予的基本人性。那你不能說我是一個老板，我犧牲自由，你這是逆天的，你首先自由，那自由我出差去了，我出國去了，公司沒人簽字蓋章，我就不自由了。要保障自由，那就要有人授權，有人備份。

比如 AB 角，這些東西都是在實踐當中慢慢摸索出來。

比方說他出去玩，如果家里要崗位空缺了，不需要老板來任命，采取競聘，當場演講，當場投票，當場唱票，當場任命。管理層是這么出來的，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子，不是一個任命制。

老板你要自由，那束縛就要干掉。

比方說胖東來的員工要請假，上管必須同意。實在不能同意，那怎么辦，主管要征得更上面的管理者許可才可以。誰會去為了一個員工請個假，還要匯報上面。基本上都同意了，他用這個規則就自由了，就你確實要請假，他相信你，他是基于信任。它都是基于這樣的一種土壤長出來所有的辦法。

然后在文化這個是紅線，碰到不合適的大家就修改了，哥也只管這個東西，他就只管這個文化對，然后所有的東西都是開源，都是開放，所以你網上都能看到它的制度這些，什么都能查到。

第七部分

東來和小偉

東來如何看小偉

LAOPAN：東來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

靈魂伴侶

從拘謹到自由

我現在跟他聊天，原來是有點覺得拘謹，現在跟他聊天是蠻自由的，稱兄弟。過年前喝酒的時候叫他東來，然后他叫小偉，過去都叫東來哥。他說，不要叫哥了，叫東來，越來越就有那種靈魂伴侶那種感覺。種子班伙伴，開玩笑說東來哥像父親，我像個母親，就是因為我的個性比較溫和。其實我也是學生，這三年，我覺得我的成長還是很巨大的，是我生命當中非常重要的。所以在去年年底總裁班課程最后，我也是三年以來第一次在他面前做分享，關于我理解的胖東來和于東來。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覺得龐小偉就是一個書生，就是很有框架，所以那時候肯定是，我自己可能沒感覺，但是外邊的人肯定覺得人是可能也是個善良的人，但是有一個，也不是說盔甲，可能是身上穿著紙板服，是框架，就是框框，所以東來哥他說我是鐵蛋，覺得我這個人可能是很難改變的。

鐵蛋系統

改變很快

因為他和我交流，我是一個有清晰價值觀的，有自己認知，過去已經預裝了很多系統，一個鐵蛋系統，打滿補丁但自己在運轉的，多系統運轉，可能儒家有、佛家有、道家有、西方也有。一路在尋求解法，各種課程都去學。Y 軸，是我在湖畔的畢業論文，也能看到我架構出來的東西。所以他覺得我很難改變，而他現在回過頭去看，覺得我改變很快，因為我是有覺知的。我知道什么是好東西。當我發現好東西的時候，我就切換了。

八個調整方向

一一做到

2022 年初成立種子班。疫情后面差不多七、八月份，我們大概六、七百萬的利潤全部分掉。他非常驚訝地說，你也做到了。對，我就直接分掉這些利潤。所以那一年公司薪水漲了 70%。他看到你雖然是個鐵蛋，但是說干就直接干掉。去年 2024 年相當于一半的利潤分享給員工。

天使灣四天工作制是前年就開始實行了。聯商這邊是去年四季度已經開始執行四年工作制，今年也是四天。薪資、福利、假期、熱愛的工作、專業的能力、創造的成就，一共六個。后面三個：熱愛的工作、專業的能力、創造的成就，需要員工自己的主動性去做，由我們公司來提供支持。前面三個工資、休假、福利，這是我們公司可以干的，我馬上就干掉，其實就是老板放下就行了。還有最后兩個，幸福的生活和自由的生命。這就是八個調整方向，是我們公司——幸福的聯商人寫在門口。我作為老板能夠做到的，盡快做到。另外號召員工做的，就去培養他、去支持他、去幫助他、去往前走。

微積分

先微分再積分

包括今年我們也開始導入胖東來的“幸福生命狀態手冊”。我先給大家系統性地講解胖東來是怎么做的，聯商我們是希望真正去踐行。

怎么幫助企業，有一整套的規劃。先有規劃，然后微積分，先微分，把它細化出來，再一件件事情去執行，去積分。過去三年發生這么大改變，我覺得，那未來三年的改變一定會是好幾倍。因為我已經看得見對未來的影響力。胖東來其實不僅僅是零售業，肯定是一個更大的東西。

實際上，當你放下這些東西的時候、為行業去做貢獻的時候，收到的 feedback（反饋）、員工幸福程度、員工對顧客和客戶的精心服務，又會反饋到我這里來：“現在聯商員工的狀態怎么這么好？” 因為你真的開始真心對他們。公司前臺都不低于一萬薪水，全年十多萬。

與員工的關系

感受到善意溫暖

LAOPAN：你現在跟伙伴們的關系，跟幾年前見東來哥時跟員工的關系，是什么樣的？

原來就是老板跟員工的關系，但現在跟員工還真不一樣。我覺得他們有點把我當大哥的感覺。雖然沒有叫我“偉哥”。我對他們的要求也會更客觀理性。因為原來我說一個事情，他們總覺得“靠，老板真的又是為自己怎么怎么樣，為自己在琢磨什么”。反正他永遠想著你老板是為自己多掙錢，還讓我干這干那�，F在我把錢分給大家了。我說話也理直氣壯了�，F在批評一個人也理直氣壯，因為我就是為你好，我心里也是這樣想。我想員工也感受的到。

現在我來公司，還沒有人撲上來擁抱我（像對東來哥一般），可能火候還不到。但是能夠感受到大家溫暖的善意，還是很美好。

第八部分

愿景

小偉和東來的愿景

聯商網

我覺得聯商第一就是守住邊界。它會從超市慢慢放大到購物中心，我們可能會顧及和服務到，比如餐飲酒店和各種各樣類似的商店，但是我們還是有自己的邊界——還是在商業。

東來文化

第二個就是胖東來不僅僅屬于商業。所以我們去年成立了東來文化，就更開闊。東來文化可以在商業領域跟聯商平臺合作，在另外的領域和更多的平臺合作。在未來，我們聯商會頒一個獎，希望能夠是中國做的，但是面向世界的一個獎，推動美好商業的發展。我們聯商所有的獎項都是獎勵資金的，直接給真金白銀的支持�，F在可能不多，一萬、十萬，所有獲獎的人我們提供機票住宿。聯商試圖讓一種真正的社會精神能夠在聯商上面做踐行，面向世界做一些事情。

組織的變革

可能未來會有一些 BU，比方說媒體板塊、供應鏈板塊。永輝自有品牌做好了，未來可能其它的企業也需要。我們會考慮在技術上能不能做輸出、影響更多的商業。背后是老百姓，更大范圍內能夠有很健康的好貨，價格合理。因為優質優價這件事情是刻在我們心里的。我研究奧樂齊（ALDI）20 多年，它就是東西好、價格低，所以希望能夠通過聯商這個平臺交付給這些零售商，再通過他們去交付給顧客。

東來商學院

還有就是東來文化這一塊。東來商業研究院未來是否會慢慢變成一個真正的東來商學院，讓這個思想能夠慢慢地傳下去，所以東來文化會越做越開闊。聯商也會在自己的商業領域里做深耕。

我的時間精力可能未來更多會在東來文化這件事情上，因為這是救人的、救命的。那些企業可以來到一個真正的商學院，展開真正的學習，有一些更結構化的訓練方法論。商學院培養人，這個人要改變，要產生位移，不能老是在那原地不動，這就需要有更多的研究和學者、更多的有相同理念的人，比方說美好企業實踐者的一些分享。所以我覺得新的商業文明，慢慢地孕育，慢慢地創造，然后慢慢地傳播，也一定會團結越來越多的人來做這件事情，也一定會就是得到非常多的人支持。

蒲公英

東來哥渴望的是把好的一種思想理念傳授給企業家。其實這也不是胖東來的東西，而是代表一種先進的文化思想文化理念，具體可操作可執行，然后大家慢慢地去共創，有更多的力量加進來，慢慢地轉變�，F在我們研究院的 logo 是一個蒲公英，就是希望種子散開來，可以有更多的胖東來式的美好企業。

讓更多的人、更多的企業家過得輕松開心，就是人能像人。企業家也是人，企業家也要開心。企業家不是一定要早生白發，英年早逝。其實都是懲罰，對錯誤的欲望的懲罰。你看我頭發黑黑的，其實有很多白頭發，我昨天染了一下。我很年輕的時候就有很多白頭發了。早先的時候不懂，就覺得我年輕我拼。我白天工作，晚上吃完飯繼續工作，自己覺得年輕沒關系。我印象很深刻，胃不行，胃潰瘍。我記得我老婆剛懷孕的時候，有一天早上坐在馬桶上就像拉肚子一樣，拉出來黑的，胃出血導致變黑了。你就一定是很焦慮，焦慮到胃出血。

順應天理

地球要繞著太陽轉是個天理。我們現在就是想不讓地球繞著太陽轉或者慢一點，然后在地球上裝了一萬個反向發動機，強行地要推動反著轉這個事情。但是你要抗拒天道的力量，那要有強大的輸出。你要收集所有的能量，才能夠抗拒一點點�？赡芤粋�月可以，一年可以，兩年可以，三年白頭發就出來了。你耗干了，因為你的能量都用在抵抗地球不繞著太陽轉，就是你該休息的時候不休息，你這個機器發動機一直踩著百分之百的油門一直在狂奔，那你的發動機不壞才怪。每天 996，每天這樣的工作節奏，而且覺得沒事，“我勤奮，我努力”，這是用一種錯誤的價值觀在掩蓋：所有人都告訴我，要拼搏，要努力，才能成功，愛拼一定贏啊。而且愛拼也確實有人贏的，有的贏的掙到了，能夠收入高了，公司活下來了。但實際上你拼你耗的那個反向發動機，那個能量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抽干了，不可持續。因為老天爺叫你順著轉，這就是人性，你逆天而行，最終老天爺就默默懲罰你，讓白頭發出來，讓胃出血，你一直在這樣干，說不定把癌細胞默默給你升起來。

你要順應天理。那什么是順應天理呢？就是人生下來，老天爺不是叫你整天來加班的，不是叫你弄到胃出血，而是希望你開心快樂幸福美好地生活。那你在干什么呢？比方說老天爺把你降生下來，你就非得要去買那個房子，然后未來 30 年還房貸。所以，人生最寶貴的年華就用在那個小間里面，尤其是上海超高的樓層里面，一間一間，人這一輩子，一個活生生的生命，30 年禁錮在里面，把你抽干。

究竟為何在人間

老天爺把你降生下來，讓你去旅行，讓你去游泳，讓你去打獵，讓你去戀愛，讓你去做開心的事情，吃美食……你不一定要按照環境的要求去買一個房子。我明明是一棵小草，非得讓我在上海買一個房子，租也可以，為什么非得買？所以東來哥號召說，買不起就租；如果現在房價下跌，供不起了就賣掉，賣掉以后就輕松了，去租一個。何必我的欲望一定高于我的能力，如果我只能背100斤，結果非得背一個300斤的東西，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那我們的生命不是為了一些負擔，也不是讓很多企業家為了弄一些頭銜或光環。

老天爺讓你降生不是為了那些東西，老天爺是叫你開心！所以首先不能忘記開心，這是老天爺最大的使命。老天爺給你生命，也給了你最大的呼召就是尊重生命本身。你不能再有一個使命把這個生命侵占了、替代了。那么你以為自己是得到了 calling、得到了呼召，要獻身于什么東西？生命是最大的。必須要理解這個東西，當我們這樣做事情妨礙了生命的時候，我就斷開一點，離開一點，不玩了，我退出。我永遠圍繞著生命，在這個基礎上去追求更高的東西。更高的東西達不成，我就不能為了更高的東西而犧牲，而把下面的基礎抽掉。你是順著天理在做事情，圍繞生命的這些東西就是最最根基的，我們不能為了企業做大去承擔巨大風險，然后把自己搭進去。

我們來到人世間，不是為了上富榜為了拿塊地，然后把自己送進去，老天爺不是叫我們這樣的。所以一定要記得我們到底去向哪里，而且不是一路苦難地去向那里。

The Journey of Happiness

 大家看一下新版的《美好之路》。美好之路，他們翻的時候有個英文名稱，我突然明白這英文叫 The Journey of Happiness。一開始他們翻成什么？The Road to Happiness，通往美好的路，但是通往美好的路，第一是 journey，把人放進去，是人的 journey，不是路。第二個不是 to 是 of。不是說這條路通往那個地方，你必須得是當下的，就是你今天的幸福，就是你一天一天的幸福構成了十年、二十年你的幸福之路，美好之路。如果說今天是苦逼的，明天苦逼，你十年都是苦逼的，然后期待一個十年二十年之后的美好，這個是虛無的。

所以必須要活在當下，因為生命在當下，老天爺叫你開心快樂，沒有叫你十年以后開心快樂，當下苦逼、苦哈哈、佝僂地過一輩子，然后到最后躺在病床上，靠！你幸福了！怎么可能？！王道商業，其實是體現在美好之路，這本書都講清楚了。

一個開放的生態系統，一個社會企業

LAOPAN：我剛才在感受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圖景：幾個板塊的相關機構，更加專業化地建構起一個行動的體系；這個行動的體系就是圍繞這條美好之路去展開、去進入到這個行動中；也會邀請更多的伙伴一起加入到這樣的一個行動中。這是一個呼召，大家一起來。最重要的是要進入到這個 journey，這是共識的部分，即所有愿意進入到你的生命當中的 Journey of Happiness 的這些伙伴們，都可以在這條道路上一起前行。所以它會是一個具有相當的開放性的生態系統，也是面向世界的，它是要把來自于中國的一個東來所帶領出來的、來自于中國的商業的這條路，帶向世界。

它可以跟世界對話，而過去中國人、中國企業界是很難跟歐美的企業界對話的，尤其在商業思想上面。我們在商業成就上，如按電動車等作為世界工廠、生產方面很厲害，但是在商業思想上面，都是學過來的，都是各門各派的，很難有原創的東西。 

通過胖東來，看到未來中國企業在商業思想上的可能性，可以和世界對話，甚至把更好的部分反哺給世界。在結構上，東來文化以及東來基金會、東來商學院，三塊是一個整體，實際上是一個社會企業。

第九部分

價值和道路

價值觀

LAOPAN：我體會到，東來這個人，當他在跟人去開展一些工作，他有一種赤裸裸的透明，中間沒有任何隔閡和利益想法，就是把自己擺上來、把自己投進去。東來這樣的一種帶領和幫扶示范，在你的商業系統里，也有同樣的這種事情、這種風格的事情發生嗎？

有。其實在這個過程中還是很考驗人的，因為你是個商人，有利益，這個時候變量非常大。所以在這件事情上面，你怎么樣的價值去做這個事情。你到底是想要錢，還是想要社會整個生態系統的美好？你要想清楚。

LAOPAN：在零售業端里，有一個特點，產業鏈條很長，品類特別多，橫向眾多，縱向很長，再加上管理細節本身也是一條鏈條。如果要從頭到尾過的話，這其中，像采購，一旦涉及到采購，細節和規模都很大，所以這里面對人的考驗也是非常大。當我們在展現一個美好社會夢想的時候，法的那部分邊界就要很清晰。

對，包括胖東來這樣的企業，不可能完美，問題肯定也會有存在，但總體上，它被控制在一個非常小的健康的范圍內。一方面，今天如果一個人被胖東來開除，不是薪水這些東西，而是相當于在價值觀上被否定，所以這一點看，其實是非常大的懲罰。

我們也一樣，在這件事情上肯定是斬釘截鐵地要扭轉過來，那些過去的那種東西。首先是你自己的利益要摘清楚。

你不能做違背價值觀的事情。這一點是非常清晰的。如果是有人真的可能貪了錢，從過去東來的處理上，第一，他可能會開除掉，同時不會讓那個人產生了很大的失落或者包袱，還會幫他落地，也會安慰他，就說這也不是你的錯，是公司制度不成熟，非常人性化的處理。

他不會讓人為這個事情內疚地過一輩子，因為他覺得他沒有成就人。他要成就人，背后永遠有一個“人”的東西在。人跟企業、企業跟人之間是像雙螺旋一樣、像陰跟陽一樣、像白天跟黑夜一樣，一定是不能缺失的。

過去他說他為什么辛苦，是用兩個腦袋做判斷：一個代表經營，一個腦袋就是成就人。

LAOPAN：他最后合一了！

對，就是通過在經營當中去成就人，用成就人在事情當中去歷練，這樣的一種咬合。

自由之路

LAOPAN：你和東來的道路，是美好之路，同時也是一個自由之路——生命的自由。

你1995年這本詩集第一首詩寫出來的時候，東來那年正好跟他的兩個哥哥去北京捐款2萬塊錢給國家，造國防的航母，這非常有意思。今天晚餐的時候，我提到，東來給到我們所有人的一個好消息：他是一個從普通人開始到今天的成就，包括小偉跟他一起去創造的這樣的成就，是我們每個普通人都可以跟上、學會、然后見證，甚至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自己去實現。那他是如何走到他當下的這種自由境界、他的自由之路？除了拼命學習之外，有什么一種特別不一樣的地方，使得他能夠真正的自由起來？相信我們有很多伙伴，他們其實每個人都關心自己的自由，但是又對自由不知道如何理解和討論。

龐小偉：東來哥有一次跟一個國學老師在一起聊天的時候說到過。那個國學老師反復問東來哥，你爸媽是什么樣的，他試圖找一點孟母三遷的經歷，以及你過去有沒有遇到過什么高人，有沒有被人點化過，或者生命中有什么貴人，遇到過什么類似的事情。

東來哥一直在說，實際上他是遇到問題找解法，而且永遠是遇到問題找解法。他找解法是找客觀、科學、理性結合的解法。而大部分人不是這樣，尤其是這個解法是要我分錢的，這件事就接受不了。說到員工積極性，每個老板都想要員工積極性。東來覺得我為什么這么積極？因為我是老板，我錢都是掙來給我的，所以我很積極。他會想，看，這是我的人性，那么員工也是這個人性。那就把錢分給他們，讓他們也成為擁有者。

我的理解是他現在 80%的錢、80%的利潤都分給人，多的年份可以到 95%。所以如果當一個要解決員工積極性問題的科學、理性、客觀的方法是要分錢，大部分人不是找這個解法，而是跟我有利，我就用。這個藥甜的我就喝，苦的我就不喝�？陀^對應的是主觀，理性對應的感性，科學對應的是愚昧。不舍得的時候，他找的方法很多是愚昧的主觀的方法，是感性沖動，不是理性。該我授權，我就授權；該我分錢，我就分錢；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要那個結果。我想要這樣的一種自由平等，在我的企業里邊發揚光大，那需要我做什么。

大家能學的部分，其實大家在生命中、在工作中、在創業中遇到的任何一個問題，都是可以這樣去思考的。所以當你遇到一個問題，你就去建立一個目標，然后去做一個規劃，再去微積分去解決，你把它拆解開來，去理性地解決，也不會驚慌失措，就是去解決一個問題而已。

就比如，或者說我犯了事了，把我逮進去，要給我關十年，那我就非常理性地去想這十年怎么過，該處理什么東西，這就是客觀理性地，而不是躺在床上不吃飯、睡不著，你就該吃吃，反正就是一個生命，即使到監牢里，你還是想自己怎么開心快樂。在任何情況下，就是生命告訴你，你不能說我到了牢房里，我就要哭哭啼啼，沒用，你就要開心快樂。這個是能夠學的。

大家好奇的部分，像過去東來哥面臨生死很多次、也自殺過，還有小店被燒掉，有很多人命。這個事情是死了人了，他有愧疚感。當時值班的人死了，樓上的小小旅館里邊的旅客也死了。那幾個縱火的人被槍斃，也死了。他自殺過，他說因為心眼小、戀愛想不通。他經歷過很多苦難，這些都是故事，包括身體健康的問題，也可能成就了他今天這樣一種格局，不過現在他健康很好，過得很開心。

我覺得核心是，今天他是一個領悟的人、開悟的人。遇到問題解決問題，用科學理性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不就行了。我們做企業的，要坦坦蕩蕩。假設我今天聯商不做了，還欠一筆錢，該承擔承擔，該賣就賣，該關門就關門，坦坦蕩蕩，也開開心心的，從零開始起步！我哪怕是 80 歲，啥都沒有了，我 80 歲也可以干 80 歲的事情，也開開心心的。

遇到問題你一定是理性客觀地去解決。如果你放不下這些利益，那解法就不是終極解，最后還是要順著那個解法去解的。它不會饒過你，這個子彈它拐了彎，回過來還是會打向你。因為第一性，事物總有它的第一性，所以要尊重主要矛盾、敬畏主要矛盾。

編輯后記：

“這真是過去三年里，最完整最深度的交流，包括我對東來的理解，以及我自己的思考。”小偉給我留言。上面這篇26000字長文，是我們一起共創的成果，為這個世界留下一些值得閱讀與深思的文獻。能夠讀到這里的人恐非多數，在快餐的時代，如此誠意是稀少的，但絕非多余。

這篇文章發布后，我就要隨小偉赴許昌，探訪胖東來，并全程學習小偉主講的“Y軸課程”。我將這場學習作為“希望之愛百場對話”的心性準備。自3月起，我將與你一起，以一場一場對話，深入這個時代最美的靈魂。